【EC】并不影响我爱你的一百种情况（AIAU）（一发完结）
不能我一个人吞刀!要死一起死![魔鬼脸]
【旧文存档】
1
通常，Erik收的都是废铁，但这天的战利品，Erik怎么也不愿意用废铁来描述。
这是Erik在垃圾场最角落的地方找到的。好吧，也许他有些生锈——对，是“他”，不是“它”或者别的什么。“他”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，脸上神奇地没有发生任何掉漆的状况。他拥有一张白皙中透着健康红润的脸庞，在被制造的时候，他一定得到了万千宠爱，设计师甚至精心设计了他鼻梁边的雀斑，每一点都恰到好处的可爱。
Erik小心把废弃的小机器人带回家，用干净的毛巾为对方仔细擦拭掉身上的污垢。他找了所有曾经市售机器人的用户手册，他没找到有关他的小机器人，但机器人大致都是这样，Erik根据通用操作说明找到电源插座，对他的小机器人进行了充电，然后，他按下启动开关。
在几乎要让Erik失望的五分钟后，他的小机器人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小机器人的眼眸是蓝色的。Erik不知道那是用什么材料做的，他难以想象这个无趣地球上有任何材料能构造出如此美丽的眼睛。
“你好。”小机器人说。他的话语带着奇怪的口音——也许这是设计师为了让小机器人更讨人喜欢而特别设置的。Erik如此猜想。
人类召集所有的友善（Emma曾经说他身上压根没有这玩意儿），他朝小机器人伸手回道：“你好。”
小机器人缓缓伸出右臂，显然准备予以握手，但他的右手很快卡在了半道。
小机器人的声音流露出近乎委屈的哭腔。“我的手臂生锈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没关系，我有机油，可以很快修好你。”Erik慌慌张张地笨拙安慰。
接着，他得到了一个来自小机器人的灿烂笑容。“谢谢你。”
Erik觉得他的小机器人也心太大了，随随便便一句保证就立即雨过天晴。
2
当然，Erik是信守承诺的，他很快修好了小机器人。
小机器人开心地活动手臂：“我的手臂修好了，以后可以用来给你煮饭。”
人类没想到他们进展那么快。他眨了下眼睛，就好像脑袋刚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了一下。
小机器人转头望向他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Erik Lehnsherr。”
“我叫Charles，”小机器人又委屈兮兮地噘嘴，“就Charles，没有后面的名字。”
Erik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，“我以后就叫Erik，没有后面的名字。”
小机器人——哦，现在他有名字了，他有一个和他一样可爱的名字Charles，Charles开心地对Erik笑，然后原地转着圈寻找：“厨房在哪儿？我来给你煮饭。”
3
Charles最终没能烹调出食物来。
但他干了另一件大事。他把厨房给炸了。
Erik继续用毛巾擦拭小机器人被熏黑的脸。Charles愧疚万分地嗫嚅着：“对不起，Erik。”
第一时间Erik便若无其事摇头安慰：“没关系，反正平时我从来不用这个厨房。”
“说谎。”Charles极其难得用很短的响应时间来回答。
这是Erik第一次听到对方的语气如此肯定，而不是那种小心翼翼而腼腆兮兮的软糯声音，他不觉微微讶异地望向对方。
Charles眨着眼睛解释：“我以前是CIA的机器人审讯官，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判断审讯对象是否在撒谎。”
Erik还真是吃了一惊：“原来你是CIA特工，失敬。”
Charles纠正他：“我不是CIA的特工，是CIA的测谎仪。”
“你不是测谎仪，”Erik郑重地摇头告诉他，“你是Charles，你不是机器，就是Charles。”
Charles又笑了。这次是有点害羞的那种笑容，但一如既往的好看和可爱。
4
Charles在第三次平地跌倒的时候认真告诉Erik：“我是审讯官，所以，我不需要擅长走路。”
事实上，他也不擅长坐着。刚才他试着落座在椅子上，结果把椅子给坐翻了。当然，Erik绝对不忍心那么指出，他只是配合地点头，“你是审讯官，所以以后你就负责专门坐在那儿给我指令。”
“可是，我想帮你洗衣服。”Charles真诚地说。
Erik很不放心，洗衣机坏了没什么的，但——
“万一不小心溅到水，你会生锈的。”
Charles据理力争：“我也担心万一你来洗衣服，你会累的。”
“我不怕累，我只怕你生锈。”
闻言，Charles默默观察了Erik良久。
“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？”
“因为，”Erik不假思索，“你是我的Charles。”尽管没有细问，不过他知道Charles是被CIA淘汰废弃的机器人，这让他下定决心，绝对不能让Charles再次面临被丢弃的命运。
面对Erik的说辞，Charles害羞般低下头。过了一会儿，他低声重复：“我是你的Charles。”
5
Charles受到了严重的打击。
他呆滞站在镜子面前，时间久到Erik开始担心对方是否死机。
“Charles，你怎么了？”Erik关心询问。
Charles浑浑噩噩着转头望向Erik，他看起来那么迷茫而无辜，他伤心地对Erik说：“Erik，我头发没了。”
Erik几乎要笑出来，他不知道他的Charles居然那么爱漂亮。当然，为了不伤害对方的情感，他还是努力忍住了笑意。“没有头发也没关系，你依然那么好看。”
Charles稍稍缓和下心情：“真的？”
“你是审讯官，你知道我没有在说谎，对吧？”
Charles低头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。不过很快，他重新忧心忡忡起来，“我又没有头发，又不会走路，不能洗衣服，还不擅长使用厨房，”他担心而紧张地望向Erik，声音小小的：“你会不喜欢我吗？”
Erik起身拿来纸笔，“我们来签一个协议，然后列一张列表，但凡列表上的事情，都不许影响我对你的看法。”
Charles提醒他：“我们缺一个公证人。”
望向不愧CIA出身的Charles，Erik伸出小手指，“我们用另外一种方式公正。”说实话，内心他唾弃自己如此幼稚的行为，为此简直烧红了脸。然而，当他看到Charles用亮闪闪的眼睛望向他的手指，并高兴地用自己小手指缠住他的时，他觉得一个人幼稚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坏事。
6
第二天的凌晨，Erik被吵闹的电子音乐吵醒。他只差没从床上跌下来。
晕晕乎乎地望向小床板上的Charles，他能察觉这个扰人清梦的声音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。
“Charles，你知道怎么回事吗？”稍稍清醒过来的头脑里，是对Charles出现故障的担心，他快步走向对方。
睁开眼睛的Charles一脸无辜地望向Erik：“这是个闹钟功能，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开启的。”
“……你是审讯官，为什么会有闹钟功能？”Erik想不明白。
对此Charles则不以为意：“就好像通讯器还可以拍照，收直播。人们总喜欢把所有功能弄到一起，不讲道理。”
Erik不得不赞同。接着，他转回到当务之急：“我们怎么关掉它？”
Charles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，他抓着自己的衣角避开Erik的视线，很小声地回答：“好像和我的处理功能是独立开来的，我不记得闹钟在哪里了。”
这显然不是Charles的错。作为CIA的审讯官，Charles能没有被销毁成一个铁块已经是奇迹了，他的“记忆”肯定被CIA进行了清理，不记得所有事是很正常的。Erik使用最温和的语气（Emma依旧敢发誓这是Erik天生欠缺的东西）安抚对方：“没关系，我们把它找出来就可以了。”
7
……找一个闹钟找得面红耳赤，心跳加快，Erik一定是地球上第一人。
8
Erik对着Charles的脚踝研究了很久，他关掉了电子音乐，但却不知道怎么取消闹钟功能。
万一明天睡得好好的又被闹钟吵醒……
Erik正担忧着，Charles一脸严肃拿来昨天他们写下的列表。
“Erik，你能把我的闹钟问题也列到清单里面去吗？”带着期盼的小心翼翼，他说。
——所以——
万一明天睡得好好的又被闹钟吵醒，那也完全不要紧。
Erik肯定点头，拿笔写下自己的保证事项。
9
Erik开始了带着Charles上班的职业生涯。
通常来说，他们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：Erik开车出门，Charles旁边看着；Erik收废铁，Charles旁边看着；Erik整理分类废铁，Charles旁边看着；Charles不小心跌倒，Erik把他扶起来；Charles离磁铁太近不小心被吸住，Erik把他扒拉下来；Charles同情路边的流浪小猫，Erik把猫洗干净交给Emma领养……
然而，这天出了大事。
这都是Erik的错，他让Charles看到了垃圾堆场工作中的大型压块机。
所有的一切，金属的或者是其他垃圾，它们被输送到压块机中，有那么多东西，最终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块状垃圾。
Charles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。
Erik紧张地跑过去第一时间捂住对方的眼睛，他把Charles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。
10
Erik不再去工作，他整天在家陪着Charles。
Charles用他漂亮的蓝眼睛凝视向Erik，认真说服：“Erik，我不怕。”
Erik回答：“可是，我怕。”
11
Emma在又一次造访Erik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。
“我知道你讨厌人类，但这不是你逃避的理由，你不能因为憎恨人类就去把感情寄托在一个机器人的身上。”Emma都不知道怎么用手势来比划自己的心情了，“而且，你知道吗，你现在已经陷入了病态，这是不对的！”
“Emma，也许你说对了我的初衷，Charles的确是因此成为我第一个完全放心并信任的对象，但其他的你都搞错了。”Erik冷静回答。
“我搞错了什么？难道他不是机器人？他终究不是人类……Erik，我也喜欢Charles，但他不是人！”
“他不是自私自利、道德败坏的人类，这怎么会是坏事？”
Emma深吸了一口气，她希望自己在今天可以使用不到这句，但迫不得已：“Erik，Charles永远不会用人类的情感来爱你。”
12
这个晚上，Charles把那张已经快要写满的清单拿到Erik的眼前。
整个下午，Charles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模样。Erik猜到Charles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Emma的谈话。几次三番，他想主动开口，但最终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Erik，”Charles开启了这个话题，他不确定地拿着笔小心问：“你能在列表上加这条吗——即便我永远都不会爱你？”
Erik坐直身体抓住Charles的双肩，他郑重在吸气后开口，“听听我是怎么说的，Charles。”他专注注视向Charles的眼睛——
“因为你是机器人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怎么爱我，所以，我不爱你。”
“说谎。”
前CIA的审讯官能识破每一句谎言。
Erik笑起来。
“没错，我在说谎。你知道我在说谎就好。”
他接过笔继续添加列表，这已经是第九十九条了。他开始回顾——
“所以说，尽管你不会走路，你没有头发，你不会洗衣服，你不会做饭，你的闹钟总是莫名响起，你常常忘记充电，你下棋总是毫不留情地赢我，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磁铁吸走……”清单上的每一条，都让Erik忍不住会心笑着，他一条一条的念，直到“你可能永远不会爱我，”他抬头望向对方，“但是Charles，这一切——都不会影响我爱你。”
13
Erik精心策划了好久。他的反人类事业都没有让他那么用心过。
在这天，他把Charles带到了游乐场收废铁。结果，他们没收到任何废铁，但玩遍了所有的游乐项目。
他们还去了很多地方，他们一起看了电影，一起共进烛光晚餐。Charles并不能进食，但Erik还是特地订制了一个很大的蛋糕。
Emma、Azazel、Raven，所有Charles认识的人一起推着蛋糕车走出来。
“去年的今天，我们第一次遇到，我觉得，那天一定是你的生日。”
Erik轻吻了一下Charles的嘴角。“生日快乐，Charles！”
Charles快要哭出来的样子。他也许永远都流不出眼泪，但却是这世上唯一让Erik如此心疼的人。
“怎么了，Charles？”
“我都没给你过过生日，我真不好！”
“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我生日对不对？今年，我会好好期待你给我庆祝生日！”
14
Charles觉得自己身体里一定有什么地方的电路板被烧坏了，也许那里还在着火，痛得他忘记自己不需要呼吸那样几乎透不过气来。
他的程序设定在一年后被激活，这导致他在Erik为他准备的生日宴上才想起自己的任务。
原来他根本不是审讯机器人。他是间谍机器人。他在过去一年里潜伏在Erik的身边，是为了调查这个被CIA定位为潜在恐怖分子的男人。
Charles不禁想起Emma曾经告诉Erik的。
“他终究不是人类。”
他终究不是人类。
他甚至没有选择的自由，程序让他只能执行指令，去欺骗、调查在过去一年里给予了他所有一切的男人。
15
如果Erik知道，放弃了全人类，只选择相信机器人的他，最终却错信唯一一个他所信任的对象……
Charles对Erik说下了无数句谎言。
在生日宴后，Charles再也没有办法说出一句真话。
他就是如此可悲的机器，他只会执行无心无情的人类的指令。
想要阻止自己继续这么做下去，Charles只剩唯一的办法了……
16
发现Charles不见的Erik不觉内心升起异常不好的预感。
Erik当然能察觉Charles的不对劲。他在他们的列表上写下了第一百条事项——
即便Charles是CIA的间谍。
他等着Charles去发现，但没想到Charles来不及去发现这张清单。
事实上，Erik想不明白消失的Charles能去哪里，但身体却知道拼命往哪个方向跑。
那台大型的压块机。
Erik做过关于压块机的噩梦，因为他害怕Charles害怕那台机器。
但现实，比他所有的噩梦更可怕。
Erik只来得及看到跳进垃圾堆的Charles。
“不——”
17
Erik冲过去破坏掉电源的时候，他知道已经晚了。
当他手足并用爬进机器的时候，他的浑身在发抖。他第一眼就认出了Charles。
但Charles已经面目全非。
18
Erik再也不让任何人拜访他的家。
当Emma告诉他，他的床上不过躺着一块废铁时，他第一次打女人。他知道这不是Emma的错，那天之后他再也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家门。
19
Erik生日的那天，他被吵闹的电子音乐吵醒。
残破的，断续的旋律。
你需要很用心去分辨，才能认出那是“生日快乐”歌。
Fin.
评论